米兰体育-多特蒙德锋线火力全开,轻取对手进账三分

admin 欧冠 2024-10-22 15 0

  斯拉木多特蒙德锋线火力全开,轻取对手进账三分的童年

  东方露出了鱼肚色,吐尔迪别克和卡伊夏各骑了一匹马,朝对面那个山头出发了。他俩打算在努尔塔孜队长家里吃早饭。一路上,吐尔迪别克给卡伊夏讲关于队长的故事。一个爱讲,一个爱听,不知不觉到了阿吾勒。

  

  阿吾勒的周围长着茂密的青草,几只羊羔在草地上轻轻的啃吃,听到一声狗吠,便撒开四只小蹄子向毡房逃去。一只正在围绕着毡房转悠的土黄色牛犊,也像受了惊似得尥起蹄儿,把一个骑在鞍子上玩耍的小孩一头撞倒了。小孩子哇的哭了一声,爬起来,拖着鞭子,朝毡房里蹒跚走去。

  他俩来到一顶灰色毡房前,停下马,走了进去。

  里面的人正在吃饭,坐在上首是一个浅黄色脸皮的人,留着一把胡子。他戴着一副没有镜圈的眼镜,镜腿是断的,用一根线扎着。他透过眼镜看着进来的客人,淡淡的指着上首,示意坐下。发现来人是吐尔迪别克,便又欠身问好,还问家里人的好,而且一一提名道姓,唯恐漏掉哪一个似得。问的当儿,把扎在大肚子上的黑布腰带提了提,嘴里哼哼唧唧的。看他的神态,卡伊夏猜想这人是个巫师,或者是靴子匠。锅台那边有一张床,坐着一个中年汉子,约莫四十上下年纪,瘦长的脸型,白里透红,胡子刮得干干净净,从他坐的位置和姿态判断,他大概是这家的男主人---努尔塔孜队长。脸皮白净的女主人在一旁侍候,她已把茶壶盖半闭了一边(哈萨克人表示已喝过或拒客的意思)。这时,队长向她说:“续茶。”

  吐尔迪别克松开腰带坐了下来,对卡伊夏说:“上首的那位是斯拉木先生。”话音刚落,队长补充到:“这位是斯拉木毛拉(毛拉:伊斯兰教识经文的人)我不把他的德行介绍介绍,他是会多心的。”卡伊夏听了这话,心里暗暗吃惊,忽听吐尔迪别克说:“刚才我在路上给多特蒙德锋线火力全开,轻取对手进账三分你讲的努尔塔孜大哥就是这位。”又转身向努尔塔孜:“这小伙子是新近从县上来的,想在公社找一块牧场给他工作的单位放羊。”努尔塔孜说:“怪不得我从来没有见过。”卡伊夏补充道:“我刚从专区调到县上也就几天。”努尔塔孜说:“好,好,我们算相识了。”回头又问吐尔迪别克:“你怎么啦?像捉迷藏的小孩一样,眼上蒙块白布干什么?”吐尔迪别克道:“最近害了眼疾,眼球上还蒙了层白雾,看不清东西,还像针扎一样痛。听说这附近,咱们军队上有拿手医生,想去瞧瞧。”末了,指着白布说:“为了防风,才蒙上的。”说完,顺手撕了下来。努尔塔孜听了,指着斯拉木道:“哎,你这人坐在河边挖井,舍近求远,求医比祷符差劲多了,让这位朝你眼睛上吹几口气,保证治好。”那个女人向每人的茶碗里各加上一两勺奶子,也插言道:“嗯,你把他说的比天仙还灵验了。过去巴耶毛拉特挨了巴依一皮鞭,眼被打伤了,看不清东西,去请他治治,他向人家眼里吐吐沫,三吐两吐,把眼睛吐瞎了。”努尔塔孜和吐尔迪别克听了这话,便咯咯地笑了。斯拉木气的像吹足了气的羊肚子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  卡伊夏面对这样的场面,心里暗暗嘀咕:没想到这女人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说话那么没有礼貌,是不是以为是队长妻子就可以放肆了呢?这样看来,一路上吐尔迪别克讲的关于努尔塔孜的事迹,怕是有些吹嘘,甚至完全是虚假的。

  

  卡伊夏正想着,忽听队长对他妻子说:“你那么会挖苦人,光说人家短处,不提长处。过去吉洋巴依的紫色走马蹄子上长了个疮,人家吹符念咒还只治好呢多特蒙德锋线火力全开,轻取对手进账三分!”斯拉木听了,哭笑不得地说:“你这人,真是多特蒙德锋线火力全开,轻取对手进账三分!什么三十年前的老根也值得你这么挖?”努尔塔孜跟没听见似得接着问吐尔迪别克:“哦,那匹马以后怎么样了?”吐尔迪别克知道这件事的始末,便道:“那匹马还是走动不灵,吉洋巴依在他父亲去世的周年祭日时宰了上供了。”努尔塔孜给斯拉木的碗里添了茶,笑道:“你还为它念过经吧!”(伊斯兰教徒,在葬礼上念经,祝祷亡人死后进入天堂。此处是对毛拉的讥讽)

  这难看的局面使斯拉木坐立不安,不得已,想把话题岔开,就对卡伊夏道:“你在县上哪个机关工作?”卡伊夏答道:“在造纸厂工作,副业上养着一些羊,想在公社解决一块牧场。”一提造纸厂,努尔塔孜便插话道:“毛拉,你听这小伙子在说什么!你不是说纸这玩意儿只有在麦加生产(伊斯兰教的圣地),是一种珍贵的东西。不能亵渎,要拿时,得先念:比斯铭啦吗?(比斯铭啦:意为以真主的名义,伊斯兰教徒在吃饭,睡觉,做重大事情前常说的一句话)造纸厂工人成天到晚和纸打交道,那得念多少次比斯铭啦呀?”斯拉木听了这话,后悔刚才不该多问,反叫自己受窘,便只好低下头,求饶似得说:“从前我以为自己是能人,把别人都认作是傻子,事实证明,我无能,我傻。算了吧,别再提那些老账了。”

  茶喝完了,饭布将要收起来时,斯拉木伸出一只手,把脸摸了一把(伊斯兰教徒在茶饭后双手摸脸,表示祝祷)。努尔塔孜一把抓住那只手道:你这是干什么,谁叫你吃肉时用双手,祈祷时只用一只手呢?不行,用双手再来一次!”这次的举动,更叫卡伊夏莫不着头脑,他想:这人做事也太绝了,太过分了。听他说话的语气,斯拉木倒像是他的叔伯弟兄,而他的妻子也是说话那么放肆。要说是连襟也不像.米兰体育.....

  卡伊夏和吐尔迪别克踏上了归途,当离开阿吾勒有一程路时,卡伊夏扭头朝后望了一眼说:“努尔塔孜队长是什么样一个人?”语气里显然对他有些不满。吐尔迪别克不解的反问道:“怎么?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卡伊夏道:“他为什么对比他年岁大的人,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呢?”吐尔迪别克听了觉得挺好笑,便问道:“你看,我和努尔塔孜队长,哪个年纪大一些?”卡伊夏道:“自然你大。”吐尔迪别克摇摇头:“不,看年岁不能看胡子有多少根,头发白不白。其实,他比我大七岁呢,跟斯拉木毛拉一样,今年正好是五十二岁。他俩是同年,说话无忌(哈萨克人的习俗里,同年人可以互不忌讳,无话不说,甚至肆意戏虐也是允许的)你听了感到新奇,在别人眼里,已习以为常了。话说到这里,我顺便给你聊聊。斯拉木是毛拉,天性愚蠢,为人狡猾,吝啬。努尔塔孜正好相反,聪明好学,能干,风趣,很早以前进去学校(是替巴依的儿子上的学),学到不少知识,还当过教员。那是他才三十多岁,后来,因为遭到斯拉木的诬陷,才被撤去职务,蹲了监狱。”卡伊夏被他这话引起了兴趣,微微掀起帽沿,解开领子,斜骑在马上和吐尔迪别克并排走着。这时,他急切问道:“为什么蹲监狱的?”吐尔迪别克把黑胡子摸了一把,慢吞吞的道:“让我从头说起吧,免得路上寂寞。”“一九四七年是难忘的一年,阿吾勒流行伤寒病,病倒了很多人家。有些人家,连一个开天窗的人都没有,有些人家,断了烟火。那时,努尔塔孜在一个学校里当教员。”卡伊夏插进来问:“那时候没有医生吗?”吐尔迪别克道:“安拉!那时牧区里哪有医生呢!即便有,也没有人主动去求医,连我也还不太相信呢!努尔塔孜看着情况严重,便写了一个请帖,从县上请来了一位医生,就让医生住在自己家中,挨家挨户进行治疗,给病人打针,吃药。科学到底是科学,自从医生来了后,病死的人就减少了,斯拉木的门前也渐渐冷落了,请他祷告,站乃玛孜(伊斯兰教徒的一种祈祷仪式)的人们,掉转头来找医生了。斯拉木见了,心里老大不舒服,私下散布流言,说疾病本是安拉降的,只能凭安拉的意旨,说药物没有安拉的意旨灵验。在他的阻挠下,医生很难进行治疗,有些人还是病死了。他便趁机说:“我们祖祖辈辈从来没求过医生治过病,也活到了今天,人不是牲畜,哪里能受得起刀割针扎!”喝过他都哇(是一种祷经,写在纸上或其他东西上,烧了叫病人用水冲下,以祈求真主除病)符水死去的人,他却说成是安拉叫那人归天的,都后来,医生也染上了伤寒病,回县上去了。于是,斯拉木更得意的说:“他能治病,为什么治不好自己呢?尽来哄骗老实牧民。”事实上,哄骗老实牧民的,正是斯拉木自己!斯拉木本没什么学问,只不过会读古兰经文,有巴依捧着他,当上了毛拉。其实,古兰经上说的是些什么,他根本不懂,老实的牧民听信他胡说,也不好好想想。哎!那时,我们太没有脑筋了。”说着,他深深叹了一口气,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未婚妻的容貌,她就是在那次伤寒流行中死去的。她死以前,他去探望,她掀开被子,把他拉到身旁,两眼泪汪汪的,两片嘴唇嗡动,却说不出话来......他想,要是在今天,姑娘是不会死去的。卡伊夏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,走了几步,问道:“那么说,你那故事的结局怎么样啊?”吐尔迪别克像醒过来似得,慢慢说:“哎,老弟,过去的悲惨生活,是说也说不尽的....好,我再给你讲一件我经历过的事吧。有一天,我们的穷邻居巴耶塔纳斯死了,我即刻骑马去给斯拉木毛拉报信。毛拉到像知道我要来似得,在门外等着,马也备好了鞍子。没等我说完,他便嘴里念念有词,显出怜悯的样子道:“他是安拉的信徒,诚实的穆斯林,安拉叫他升天了。他是上了年纪的人,无亲无故,我不去站他的乃玛孜怎么能行呢?我去,可他手头上还有什么呢?”我说:“他有四五只羊,一匹马。”毛拉说:“可怜的人,该进天堂啦!---他是昨晚去世的吗?是主麻的前夕,好日子(伊斯兰教人习俗,认为人死在肉孜节,古尔邦节,礼拜日或其前头,此人福气大,可以进天堂)我以前就认为他是一个好人,所以才有今天这个福气。”说完,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穿上,要动身上马。这时,忽见一匹铁青色马从远处奔来,马上骑着的人也是来报信的。他说一个叫巴耶卡拉的巴依归天了,请毛拉去站乃玛孜。斯拉木听说巴依归天了,请他去料理丧事,马上跟我变了卦,说道:“巴依是德高望重的人,不去是不行的。”说着要跟那个报丧的同去。我急了,便道:“毛拉,我是先来的,他是后到的,要去,也要有个先后次序。何况你刚才还说巴耶塔纳斯是个无亲无故的可怜人,是该去料理料理的。”毛拉一时找不到借口,便说:“巴依是这一带的绅士,在世时常同我交往,如今去料理他的后事,也是朋友的情分,毛拉又不止我一个,叫他们另请一个有何不可,万一请不到,让亡人多停几天,那里的事完了,我再来。好在如今天不热,停放三两天,不会怎么样的。“说完,跟来人走了。

  一直不言语的卡伊夏,听了这话,把马抽了一鞭子,愤愤的道:“我的安拉,这个人多势利。”吐尔迪别克继续道:“我们把亡人停放了两天,见尸体渐渐发肿,不敢久放。努尔塔孜请来一个不知名的毛拉,站了乃玛孜,念了古兰经,草草的送了葬。以后,斯拉木到处造谣,说我们用洋办法埋了巴耶塔纳斯,但亲自参加过葬礼的人,谁都不信他的话。

  

  “夏天到来,牧民们开始下山放牧后,猖狂的疾病才收敛了点。在伯利亚阿奇,牧民们为流行病期间的死难者做了祝祷。那时,我住在斯拉木毛拉家里,努尔塔孜领了几个年轻人来到我的住处。努哥是个善于开玩笑的人,极会唱歌,所以常吸引一批年轻人。这一天,他把胡子刮得光光的,斯拉木毛拉见了,便嘲弄道:“光下巴,妻儿都平安吗?”努哥说:“托安拉福,毛下巴。”逗得在座的人都笑了。同毛拉坐上上首的库沙(对下巴没胡子的人的称呼,含有轻蔑的意思)乌拉孜别克胖巴依,舔着粘在手指头上的羊油,哦哦哈哈的说:“哎呀,先生,你说话像吃了果子连果把,怎么把阿合萨哈勒(族长,长者,德高望重的人,意为白胡子)们都捎带上了呀?”努尔塔孜笑道:“不会的,俗话说:马儿归圈,各找槽头。我的话自有对象,与别人无关,老者们不也是有句格言:为讲道理,不避父兄吗?”一位阿合萨哈勒对乌拉孜别克巴依道:“同年不是朋友,便是对手,他们取笑,管我们什么事。”斯拉木毛拉指着努尔塔孜消瘦的脸说:“你们诸位都看到了,他是一个嘴上没有笼头的人,信口胡诌。他就像乞丐手里的木棍,沾不上油水,沾上去的尽是闲话。”努尔塔孜听了,扯住毛拉有四个口袋的袷袢(衣服),晃着他那吃的滚圆的身子,笑道:“是啊,风刮庄稼,吃胖乌鸦,死神来临,肥了毛拉。今年的伤寒病,为你带来不少油水吧?你这家伙,肚子像要下马驹的母马一样,扣子勒的你不难受吗?我看还是解松些舒服。”

  “这话的分量似乎不轻,毛拉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,眼睛气的像要突出镜框,像一只斗牴角的公羊那般,盯着努尔塔孜,没好气的说:“嘴破难收拾。”说完求援似得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乌拉孜别克,努尔塔孜接着说:“俗话说:宁要有智慧的头脑,不要看不见鼻尖的双眼。毛拉越发生气起来:没有信仰的人,说话不知羞耻。”努尔塔孜毫不客气的回应道:“要说羞耻二字,我看你就没有。不看看自己都大岁数,自恃是个念经的毛拉,就大咧咧的坐在上席。你若是还知道一点羞耻,赶快给这位老人家让出座位。”他指着坐在下首的一位老汉说。坐在上首的乌拉孜别克巴依等人也受到了这话的刺激,灰溜溜,汗淋淋的,像落水狗一样,显出狼狈的样子.

  “斯拉木毛拉为了解脱窘境,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,左顾右盼,像盼望救星似得找话说:“如果你是穆斯林,有信仰,快四十岁了,胡子还像秃马鬃,刮得光光的,这是为什么?”努尔塔孜反问道:“信仰跟胡子有什么关系?”毛拉把纷乱的胡子抓了一把道:“颠三倒四的蠢货,你可知道,每一根胡子下面有一位天仙的事?你啊---当然不知道。”努尔塔孜听了,笑出了眼泪:“你才胡说呢,安拉神通广大的天仙在十八层天上没有安身的地方,叫你为他们在胡子上盖宫殿吗?你的老师瓦里特过五十岁了,只留鬃。把胡子刮得精光,下巴像玻璃球一样,他把神仙的宫殿毁了,难道不怕得罪天仙吗?”毛拉像当头挨了一棒,,气的目瞪口呆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窃窃私语的声音代替了片刻的寂静。另一个年轻人插话道:“照毛拉的解释,女人的天仙该在头发里了?”另一个年轻人接道:“安拉也许没有给女人派天仙。”他向乌拉孜别克看了一眼又说:“男人中的库沙,也该跟女人一样。”有些人望着斯拉木的眼睛,以为他会引经论据的驳斥一番,但他却像狼见了羊一样,抬起头望着天窗喃喃的说:“安拉,同这样的蠢人谈不到一起呀!”

  努尔塔孜和毛拉斗嘴时,乌拉孜别克巴依大觉逆耳,不时对毛拉摇头扭脖子,还心急毛燎的把喝了马奶子的奶茶碗倒翻放下。后来,他把肥的没有骨头的身子仰在枕头上说:“毛拉,出个典故吧!”斯拉木毛拉低头想了半天,真像得了天仙帮助似得,他抬起头神气的咳嗽着嗓子说:“同年人,你忘了巴耶塔纳斯去世那阵,你们没有给站乃玛孜,就埋葬了,依照宗法,应拿四十块土胚打死你才对!”努尔塔孜并不示弱,嘲笑道:“你别火气太盛,你贪图巴依的马和骆驼赴丧去了,我们只好自己埋葬巴耶塔纳斯,谁该被四十块土胚打死,安拉心里明白。”斯拉木毛拉像抓住什么把柄似得说:“你站乃玛孜时念了些什么?”努尔塔孜道:“安拉也给了我一张舌头,我就念了我知道的阿乌孜,并没有向死者收取分文之礼!”毛拉得势的逼问:“是怎么样念得,你给我说来。”努尔塔孜果然念到:

多特蒙德锋线火力全开,轻取对手进账三分

  “巴耶塔纳斯降生在世间,

  当了一辈子的穷苦人,

  他死了无人念经,

  请毛拉毛拉不肯。

多特蒙德锋线火力全开,轻取对手进账三分

  到天堂请给他一匹马驹,

  在阳世他没有这个福分.

  努尔塔孜念完,学着当时的情形举手祝祷,又向众人说:“坟上念了不算,我还到他家里念了呢!”引的在座的人大笑不止。斯拉木毛拉像被剪了毛又遭雨淋的老山羊一样,气的直打哆嗦:“了不得,了不得,你们听听,这像话吗?---唔,你说一说,在他家还念了什么经?”

  努尔塔孜接着念到:

  “我们是毛拉看不起的穷人,

  这世界对我们来说是后娶的母亲。

  毛拉为巴依送葬骑马走了,

  巴耶塔纳斯死了无人照料。

  毛拉只讲空口的功德,

  为了钱财把良心丧尽。

  我们不会念阿拉伯的经文,

  真主,您可懂哈萨克人的声音?

  您如果不懂哈萨克人的语言,

  斯拉木到了后世请您去问明。”

  在座的人听了,大多拍手称快,嚷道:“念得对,念得对!”接着又发出一阵哄笑声,毛拉坐立不安,头脑嗡嗡作响,实在按捺不住,从坐的地方霍的站起来,发狠道:“有你没我,有我没你,我不能同疯子坐在一起。”除了乌拉孜别克外,其余人都站起来打圆场。想缓和毛拉下不了台的紧张局面,打诨似得道:“哎,毛拉哥,坐下么,何必动气呢!”一场舌战就这样结束了。

  他俩边走边谈,不觉已爬了一道山梁。卡伊夏完全沉浸在故事中,连鞍子滑到马屁股上也没觉得。他俩这时才一先一后的下马,整顿好马鞍,勒紧马肚带,然后又上马赶路。走了一阵,吐尔迪别克说:“瞧,那冒出树尖的烟囱,快到工厂了,我有事到工厂去。”

  卡伊夏的心事还放在努尔塔孜的事上,乍听要分路,怏怏不乐的说:“哎呀,路太短了---哎!您说的努哥真像个阿肯呢,出口成诗。唔,到后来,事情怎么了结呢?”

  吐尔迪别克说:“哪里就会这样完结了!斯拉木毛拉有一帮巴依朋友,靠山硬,他们一起叽叽咕咕,没出三天,努尔塔孜被押到国民党的班房去了。”

  卡伊夏听了生气的一拍大腿,骂道:“哼,他娘的,这么歹毒。”吐尔迪别克道:“努哥是个聪明人,有谋略,没有被押多久。”卡伊夏问道:“那他是怎么脱险的?”“宝剑是不会留在鞘子里,英雄不让狗熊欺。努哥会讲一点汉语,到了班房里,一个汉族法官审他,说他骂了毛拉,你想,努哥会输给他吗?当然不会。他说:“我怎么会平白无故骂毛拉呢?是他说不留胡子的人,不是好货,安拉不喜欢,叫大家不要轻信没胡子的人说的话。长官大人和大人的上司都没有留胡子,难道我们不该听信大人们的话吗?我和毛拉争吵的原因就在这里!大人不信,请问乌拉孜别克巴依好了。”

  卡伊夏掀了掀帽子,开心的笑道:“找到脱身之计了。”吐尔迪别克接着说:“巴依被请来了。班房的翻译员因事外出,法官跟他用手势比划了半天。巴依摸了摸自己的秃下巴,又指了指法官的秃下巴,嘀咕了一阵子,啐了一口,用鞭子指了指蒋光头的像,又啐了一口。法官看了半天,捉摸不透他的意思,便说道:“如今发一张证明证实努尔塔孜是个好人,毛拉是坏人,好不好?”巴依只知道一个好字,不知道什么意思,便随口答应了一句“好”。于是法官写了一个证明,让巴依按了手印,放了努尔塔孜。.

  卡伊夏听了,喜的手舞足蹈,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,随即又哈哈大笑。吐尔迪别克说:“你别笑得太早,努哥虽然出了班房,不久就被解除了教师职务,又关进了班房子。原因很简单,对方向官家行了贿。穷人帮穷人,富人帮富人,按我们的说法就叫:乌鸦不啄乌鸦的眼睛。努哥第二次出了班房,那是新疆解放以后的事。老弟,我的故事到这里就完了。”

  杜尔迪别克在马上跟卡伊夏握手告别,然后把马头一转,向工厂那边驰去。

  (完结)

  

马俊民 译

青哈平台投稿、推广宣传和好奇请加微信:playboy1104

评论